姜念初转念一想，就知道之前莫离的人生为什么这么苦了。

眼界太窄，只顾自己享受，根本不顾及别人。

吃完饭后，她自顾自离开，也不知道带她和宁宁四处转转。

外人不能参观“归去”的条款，她不相信会限制莫离。

莫离不带她们参观，纯粹就是因为不想，不是不能。

她心里提着一股劲，非得堂堂正正参观“归去”不可。

姜念初和姜宁宁回到姜园。

姜念初问管家，“我父亲呢？”

“老将军在阳光房逗猫。”

姜念初转身朝阳光房走去。

阳光房里目前有二十几只猫，很多猫都是流浪猫，被接进姜园后被照顾得很好。

哪怕不是名贵的品种猫，也是毛色光亮，姿态优雅、松弛。

姜念初进来的时候，姜振抱着一只白色但腿部有残疾的小猫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听到脚步声，姜振头也没回。

“不是出去跟阿离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念初坐到姜振旁边的小沙发上，带着明显的不满，“我看她没有把我当母亲看待，态度很差，一吃完饭就让人把我和宁宁打发走了。”

姜振抚摸白猫的手停顿了片刻，“你想阿离怎么做？热情洋溢又服务周到的招待你，然后你和宁宁对她蹬鼻子上脸吗？”

“父亲，您怎么这么说话？”

“我这话虽然不中听，但道理没错。你心里已经有阿离对你的态度的预设，一旦她没有像你预想中的那样做，你就会对她有意见。你怎么不想想也许她也有过预设，你没有做到她的预设，她心里也会失望？”

姜念初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今天见她的时候还跟她道歉了，掏心掏肺地跟她说了很多话。我自认为我的表现没有问题。”

姜振看着自己的独生女，还是出声提醒。

“你没有兄弟姐妹，又早早地从军，军队里都是爽直的人，你曾经的经历让你很少会换位思考，也很少遇见心思细腻的人提醒你的行为。”

“你本身哪怕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和目的，你的行为也会让其他人有不一样的解读。你不能让别人像你肚子里的蛔虫，随时理解你，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告诉你你今天做得不对的地方。”

姜念初心里不满，但还是认真听姜振的分析。

姜振跟莫离打交道的时间比她长，也许能给出更好的意见。

“第一，你不应该带宁宁去赴约，至少不应该第一次正式见阿离就带宁宁。”

“可是宁宁回来后，天天在家，哪里都没有去过。难得的去‘归去’，我也想带她见见世面。”

姜振发现他和妻子对女儿察言观色的本领要求太低了。

直爽是好事，但不会转弯是大忌。

“你可以带她去，但你不能让她一直在你和阿离旁边，更不能参与你和阿离的谈话。你当时可以另外给她安排个包厢或餐厅，让她自己在‘归去’吃饭，你和阿离单独面聊。”

“你带宁宁全程参与，给阿离的信号是你和宁宁是一体的，她是外人。从她的角度看，是你没有带着诚意过来见她。她凭什么真诚待你？”

姜念初仔细揣摩姜振的话，发现她做得确实不妥当。

“父亲，这方面我确实不周到。我想她是我和秦仰的亲生女儿，应该会理解我。”

姜振哼笑，“你还是阿离的亲生母亲，你怎么不理解她？”

姜念初：“……”

姜振拍了拍腿的小白猫。

小白猫伸了个懒腰，跳下他的腿，跑去跟别的猫玩了。

姜振理了理身上的猫毛，说道：“你和阿离的关系来日方长，在你还理不清的时候我建议你暂时别去打扰她，怕你越跟她相处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我总不能一直不去找她。”姜念初目前还是理不清与莫离的关系。

本来母女重逢是皆大欢喜的事，怎么到她身上就这么复杂？

现在她回到姜家，以后的姜家就是她的。

莫离想要为她和她的两个孩子争取姜园的资产就必须与她打好关系，结果莫离懒懒散散的，根本没有跟她好好交流的打算。

真要这样，她还不如让宁宁受益。

宁宁长期陪在她身边，什么事都肯为她做，还周到体贴。

姜振没有继续说话。

他这个女儿被封闭式的疯岛生活影响了她的思维与眼界，目前与她说再多，她都未必能理解。

反而会认为他的心偏向了阿离。

他也需要更多的时间看念初的转变与进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姜振起身回到书房。

管家把霍诚尧发过来的姜念初、姜宁宁在“归去”与莫离的监控视频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