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看着姜念初眼中带着愤恨，心里也很无奈。

他不该要求一个不幸了二十几年的人，有太多理智。

她已经被她自己的不幸所包裹，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痛苦和为难。

姜振走到姜念初身边，抱了抱她。

“别在你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说过激的话，容易伤害别人，也伤害你自己。我知道你是在我面前撒娇，说话间随性了许多。可你说出口的话会无形中加深你的想法，引导你的思考方式。”

姜振该纵容的地方会纵容，该提醒的部分也绝不含糊。

姜念初现在的思考方式太窄了，甚至在跟阿离在争抢关注度。

这是他不允许的！

本来这件事就重重叠叠，很难梳理。

要一个个击破，逐步解决问题。

否则，乱起来，每个人都会受到伤害。

姜念初被说中了心思，有些难堪。

“父亲，我变成了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

“你觉得那些是问题的话，我就陪你一起改。这件事我为什么要阻止，是因为牵扯的面太大，有可能会把a国给搭进去。这是我坚决不允许的。”

他可以放弃一切陪他女儿。

他不愿意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秦祖要是知道他的儿子是被霍正良设计杀害的，他的亲孙女成为孤儿也是霍正良的手笔，他一定不会放过霍家。

这还只是最乐观的猜测。

不乐观的猜测是把一堆人都卷起来，大家一起都别过日子了。

“秦家人迟早会知道我回来了。”姜念初提醒道，“他们会马上找上门。”

姜念初的话音刚落。

管家就进来了。

他说道：“老将军，秦先生的电话。”

姜振闷咳了一声，由管家扶着去书房。

姜振调整了呼吸，才拿起老式的听筒电话。

“我来了。”

“老家伙，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秦祖的声音哪怕是透过听筒，也极有压迫感。

“小初刚回来，我和她刚才还吵了一架。”姜振故意说得很疲惫。

“有架吵你就知足吧，我的孩子已经死得透透的了。”秦祖目光严肃，“我想尽快知道我的孩子在死前遇到了什么事，更想知道是谁铺了一张大网必须要他的命！”

这是他一生最痛的事。

他的秦仰那么年轻，那么优秀，突然就如流星般迅速陨落。

他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我也很关心这件事，我一定尽快问清楚，请你务必给我时间。”

姜振说完，心里空落落的。

他该怎么跟秦祖说？

“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别让我等太久。”

“我会的。”

姜振放下电话，整个人深陷进座椅里。

被时间封沉的秘密还能掩盖多久？

姜振给霍诚尧打电话，“有空吗？我们谈谈。”

霍诚尧站在院子的树下，看着莉莉安.江他们野餐。

“您想在电话里聊，还是我过去姜园？”

“你来。”

“好。”

霍诚尧快步走到莫离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外公让我过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了。”

莫离看着身边的客人，垂眸说道：“我的原则是这件事不要闹大，以及我要知道当年所有的经过。否则，我不会去做爷爷的思想工作。”

霍诚尧用力抱了抱莫离，“你所关注的，也正是我重视的。在家等我，我会处理，请相信我。”

说完，霍诚尧快步离去。

随风像一道影子紧紧地跟在霍诚尧身后。

莫离按住心口，心跳得很快。

她希望她的预感是假的。

霍诚尧看着迅速倒退的街景，在心里做各种各样的预设。

他发现老一辈的人都特别能整事，随时能整一波大的。

这些人整出来的事，跟他爸妈干的那些事相比，他都觉得可以接受了。

他爸妈整的事，还在他可以处理的范围内。

其他人整的事真是突破他的下限，破坏力还极大。

霍诚尧没有思考太久，就到姜园了。

姜宁宁在阳光房跟猫玩，看到霍诚尧从车上下来。

长身玉立，气质矜贵。

她眼神痴迷地看着霍诚尧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当年，她被人追，走投无路的时候冲进24小时书店。

是那些安保人员替她拦住想抓她回去陪客的人。

他们给了她第一层保护，让她在书店里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那些永远安全、永远营业的书店就是霍诚尧还是市长的时候花巨资建的。

冥冥之中的缘份，推着她遇到了给过她保护的人身边。

霍诚尧察觉到有一道视线看他。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收回目光，直接去姜振的书房。

姜念初也在。

霍诚尧看了一眼姜念初已完全康复的脸，笑道：“您的脸恢复得非常好，阿离知道后一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