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礼堂灯火通明。

白秀珠穿着订婚礼服，挽着林墨琛的手，笑靥如花地给宾客敬酒。

“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宾客们献殷勤。

林墨琛却一直看手机，眼神阴郁。

“墨琛，”白秀珠靠在他耳边，“你在等什么消息吗？”

他没说话。

“哦，”她突然笑了，“你是在想顾晚吧？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呢。”

林墨琛的手一抖。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嫁给那个死了老婆的老头吗？”白秀珠眼中闪过得意，“还不是为了救她哥哥。”

她优雅地拿起酒杯轻轻晃着，“那天我翻她房间，找到了她藏的钱，足足两万多。”

林墨琛眼神骤然变冷。

“我就想啊，”白秀珠继续说，“这钱给她妈，让她妈帮我个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做了什么？”林墨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让她妈逼她嫁人。”白秀珠端起酒杯，笑容愈发灿烂，“你猜怎么着？她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女儿，为了钱……”

“啪！”

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宴会厅的喧闹。

白秀珠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墨琛：“你…你敢打我？”

可他早已冲出宴会厅。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白秀珠的尖叫声：“墨琛！你敢这样对我！”

……

村口的喜乐声远远传来。

林墨琛把车停在破旧的祠堂外，就看见一抹刺眼的红色。

顾晚穿着艳红的嫁衣，被人按着跪在堂前，头低垂着，像一朵凋零的花。

顾母跪在她身边，一个劲儿地给她磕头。

“晚晚，你就答应了吧，妈求求你了！”

“砰！”

林墨琛一脚踹开大门。

看清来人，顾晚浑身一颤：“墨琛……”

“放开她！”他大步冲上前。

顾母慌忙爬起来，挡在女儿身前：“林少爷，手术定金都收了，您……”

“滚开！”他一把推开顾母，抱起顾晚就往外跑。

她轻得像片羽毛。

顾晚死死抓着他的衣领，熟悉的烟草味让她昏昏沉沉。

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喧闹声。

有人喊“抢新娘了”，有人在咒骂。

……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对不起，”林墨琛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懊悔，“我来晚了。”

顾晚侧过头，看见他眼角有泪光闪动。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从后视镜里亮起。

是白秀珠的车。

她几乎贴着他们的车尾，不要命地追赶着，几次逼得林墨琛不得不急转弯。

“墨琛！”她尖声大喊，“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白秀珠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直直地朝顾晚这边撞来。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林墨琛猛地转身，用力把顾晚推开。

他自己却被撞得飞了出去。

“墨琛！”

他重重摔在地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下。

白秀珠的车子一头撞在路边的树上，她趴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

顾晚浑身发抖地看着这一切。

缓过神，她掏出林墨琛的手机，打了120。

直到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顾晚才直起身，往漆黑的田野里跑去。

她不能再留下了。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