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下，白秀珠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秀珠！”林墨琛猛地推开顾晚，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白秀珠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墨琛…你…你们…”

她突然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啊！”

鲜血顺着她的腿慢慢流下。

“秀珠！”林墨琛一把抱起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医生！快叫医生！”

顾晚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唇角还带着他刚才掐出的淤青。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机票，苦笑着闭上眼。

一切，都完了。

……

“快！叫医生！”护士长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顾晚靠在墙上，双腿发软。

“都是你害的！”刚刚赶到的林夫人一个耳光甩过来，“你是怎么照顾的？为什么让她乱跑？”

顾晚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她不敢说出真相，只能低着头。

“贱人！”林夫人又一巴掌甩来，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

“夫人，白家打电话来，说白先生白太太已经在路上了。”管家王叔在门口低声说。

林夫人整了整衣领：“给省医院的张主任打电话，就说我林家请他来。”

不一会儿，白家人赶到了医院。

白秀珠的母亲一进来就哭喊着要看女儿。

白父看到手术中的灯牌，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是省里有名的企业家，平日里最是趾高气昂。

“怎么回事？你们家就是这么照顾我女儿的？”白父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给我跪下！”林夫人又一巴掌抽在顾晚脸上，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

顾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她知道，这一刻，她成了两个家族维系关系的替罪羊。

“我可怜的女儿…”白母泣不成声，上前朝顾晚拳打脚踢，“要是我女儿和孩子出了事，我让你偿命！”

顾晚被打得磕在地上，额头撞破了皮，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

“我们不嫁了！”白母捂着胸口，语气里带着威胁，“秀珠哪受过这种罪，到你们家受这种气！”

“亲家别急…”林夫人皱皱眉，“都是这贱人的错，我已经让人去叫她妈把她领走，这种害人精，一分钟都不能再留在我们家！”

顾晚感到天旋地转。

妈妈，她已经两年没见过妈妈了。

……

凌晨。

顾晚被赶回林家老宅。

“贱人！”熟悉的咒骂声在黑暗中响起。

顾晚浑身一僵，看见母亲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从小到大，母亲的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了。

“你怎么对得起我？”母亲一巴掌扇过来，“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蠢到去勾引林家少爷？”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心里，顾晚捂着脸：“妈……”

“别叫我妈！”母亲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你哥的化疗费还等着钱？我好不容易在林家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指着你在里面给你哥攒医药费，现在可好，全毁了！”

“你哥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母亲咬牙切齿，手指用力掐进她的手臂，“医生说再不做手术，他就只有三个月了！你嫂子还怀着孩子，你让他们怎么办？”

顾晚浑身发抖：“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母亲把她往地上一推，“你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要不是你哥一直护着你……”

说到这，母亲突然停住，眼神阴狠：“反正你现在也毁了，不如干脆给林少爷当情妇算了。”

顾晚心里一沉。

“我跟林少爷说了，”母亲压低声音，“你从小就对他有意思，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哥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妈！”顾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装什么清高？”母亲冷哼一声，“反正你也不干净了，趁着年轻再捞一把，男人都一样，玩腻了自然会给你一笔钱打发你，到时候，你哥的病也该好了。”

“妈！”顾晚心如刀绞，“哥要是知道……”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母亲厉声打断她，“只要你不说出去，你自己看着办，是要你那点名声，还是要你哥的命！”

顾晚看着母亲狰狞的脸，突然想起上周去医院时，哥哥虚弱的声音：“晚晚，别担心我，你要为自己活着……”

可现在，她连为自己活着的资格都没有了。

……

第二天一早，林墨琛来接她。

他开车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医院的大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顾晚看见“妇产科”三个字时，心突然揪紧了。

“墨琛……”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

“乖，”他把她搂进怀里，像从前那样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就是个小手术，很快就好。”

顾晚突然明白了什么，拼命挣扎起来。

可他把她搂得很紧。

从前，只要他这样抱着她，再害怕的事她都不怕了。

可现在，他的怀抱却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听话。”他的声音依然温柔，“我答应过你妈，只要你乖乖配合做个结扎，你哥的医药费我全包了，手术费，营养费，以后找专家会诊都不是问题。”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你不是最疼你哥哥吗？”

顾晚浑身一僵。

林墨琛要彻底毁了她做母亲的可能。

“我求求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按住她。”林墨琛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

顾晚看着针管扎进手臂，意识渐渐模糊。

最后一刻，她听见医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先生，她刚流产不久，现在上环可能会造成永久性不孕。”

“我知道。”林墨琛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