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扬见霍诚允的心思全不在他这里，怒道：“你得了失心疯，还是嫌盯着你的人太少了，非得作一波大的，你才开心？”

“你爸不明不白地刚走，你又刨你爷爷的坟。”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把霍家给整得彻底散了，你才痛快？”

霍诚尧长睫微敛，语气却很凉薄。

“二叔，我什么时候主动动过霍家？”

霍扬嘴唇动了动，懒得反驳他。

这五年，他不一天天不消停的整霍家吗？

把霍家削到只剩嫡系。

不过，霍家只剩嫡系对他和霍诚允很有好处。

他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占了便宜，总不能再怼给他便宜占的人。

霍扬捏了捏眉心，“你说说，今天的操作是为了什么？”

“您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出来。”霍诚尧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霍扬。

别人看不出他爷爷的阴谋，他不信他二叔也没有一点察觉。

他爷爷只让他爸爸处理霍家明面上的事，私底下的肮脏事他爸爸的脑子就对不了。

所以，事情都转给他二叔。

霍扬看到霍诚尧眼里的笃定，心里一惊。

他对于霍诚尧掌握了多少资料并不知道。

老爷子那些年做的缺德事，很多不经他的手。

老爷子向来只相信他自己，尤其是绝密的事。

他只是在各种蛛丝马迹里慢慢触及真相。

这些事，他怕会牵扯妻子、儿女 ，根本不敢过问和求证。

所有的疑问与好奇都死死地埋在肚子里。

连老爷子死后，他也没去求证过。

因为这些事情没有损害他的利益，他不愿冒险。

至于损害了谁的利益，他不管。

霍家这么多人都因此获益，别人都喜滋滋的接受。

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当个聪明的“傻子”最好。

永远藏在别人身后，享受别人打下的江山。

霍诚尧打量霍扬，看出他心里的疑惑。

霍家他虽然不接手，也不管。

但整个霍家还是以他的意愿运行。

霍诚尧说道：“二叔，您最了解我，我从来不会发泄私愤。如果我把某些行为放到台面上，说明这件事已经过分到我无法忍受了。”

“我与莫离这辈子分不开了，她受的委屈，我会尽我所能一一补给她，不让她再受委屈。”

“这可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因为霍家和我爷爷曾经所做的事，她不一定会再给我机会。”

“今天挖坟扬灰，对她一点价值都没有，对我也是如此。”

霍扬怒瞪他一眼，开口时气势已经敛了大半。

“你们就算想挖坟，非得大白天来挖？”

“大晚上，还要打灯，更显眼。”霍诚尧淡声道。

“你……”霍扬被气得脑子都短路了。

霍诚尧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孩子，一路走来，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缺点。

他在职业生涯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准确又完美。

他除了年龄比霍诚尧大之外，其他事真不如霍诚尧。

霍诚尧没有跟霍扬对着干，“二叔，这件事您就当没发生。我知道从您的角度出发，您无法接受。”

“从我和阿离的角度，这件事做了也无法削减我们心里的痛处一分一毫。”

“我们无法理解彼此的痛苦，这个时候保留我们各自的想法最好。”

霍扬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们尽兴而为？你和莫离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只是怕你们太年轻，将来你们会后悔。”

“将来后悔就后悔，现在不痛快，说不定就没有将来了。”霍诚尧淡声道。

霍扬再次被怼得无话可说。

这话好有道理，他都找不到落角点反驳了。

“行了，我说不过你。但我想说的是，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你们一路走来不容易，别轻易松开彼此的手。”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平安顺利。”

霍诚尧用力抱了抱霍扬。

霍扬一脸生无可恋地看他。

霍诚尧松开他，快步下车。

霍诚允见他哥下车，他也立刻下车，把空间还给他哥。

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小声问道：“搞定我爸了？”

霍扬看到霍诚允的唇语，翻了个白眼。

吃里爬外的蠢东西，辣眼睛。

“开车。”

“是。”

霍扬的车在霍诚允走过来之前，疾驰而去。

霍诚允无语望天，看来被他哥气得不轻。

他认命地爬上自己的车。

三辆车相继离开山道。

山里重新恢复寂静。

刚才的争执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霍诚尧坐到驾驶位上。

心情很平静。

莫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刚才的事并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