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诚运震惊不已，“他怎么突然死了？”

“我不知道，但这是事实。”

顾彦交代了霍诚运几句后，下车给霍诚尧打电话。

“有事？”霍诚尧的声音里还带着疲倦。

顾彦突然不忍心说接下来的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总统先生，我刚收到疯岛那边的电话，霍挺先生他……不幸离世了。”

霍诚尧起身的动作卡在半途，随后颓然坐倒在沙发上。

手机也从手里跌落在地。

莫离扶住他，迅速塞了一颗药进他嘴里。

“总统先生？”顾彦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

整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莫离拿起手机，“我是莫离，出什么事了？”

“莫小姐，霍挺先生离世了。”

“我和总统先生已经知道了，你让现场保持原样，等候总统先生的下一步指示。”

顾彦应了一声，结束通话。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腿已经酸麻了，他才抬步回到车上。

霍诚运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顾彦：“霍挺先生死了，你想回疯岛看看吗？”

霍诚运没有迟疑，直接摇头。

“我与他们没有感情，他们也不喜欢我，我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凑热闹。”

顾彦不意外霍诚运的答案，“我可能要陪总统先生回疯岛，处理霍挺先生之后的事。在去之前，我会请人带你四处走走，不会结束你的旅程，请你放心。”

霍诚运表情有些凝重，“你不觉得我冷血吗？”

“你和霍挺先生、云蕙女士确实没有相处过，再加上他们当年对你的抛弃，你恨他们也在情理之中。”顾彦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眼神明亮。

“总统先生让我陪你出来，是想让你建立你对世界、对他人完整的秩序，不是为了让你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你也是个小世界，只要不违法，你可以按照你想活着的方式活，别人没有资格指责你。”

霍诚运喉头微动，没有说话。

顾彦腿麻也渐渐退了。

他重新发动车子。

*

霍诚尧从最初震惊的十秒钟回过神，但又没有完全回神。

他与世界还隔了一层纱。

看什么都不真切。

耳朵里嗡嗡作响，有很多声音朝他奔涌而来。

而他什么也听不清。

纷乱的嘈杂退去，变成了极致的安静。

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

好像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好空，空得让他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诚尧才从这种被隔绝的寂静中回过神。

鼻尖是熟悉的醒神香。

莫离看到他的眼珠动了动，才把醒神香的瓶子拧紧。

“还好吗？”

霍诚尧刚想点头，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莫离迅速给他扎了几针，“还好你身体健康。如果体质不好的人经历你刚才的情况已经休克了，你别急，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霍诚尧按照莫离的提示慢慢呼吸，整个人才没有那么疲倦。

他想，他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有阿离陪在他身边。

而阿离最难的时候，他都不在。

他还是欠了阿离太多。

莫离扶着他躺在沙发上。

霍诚尧也渐渐陷入睡眠。

秦止摇跟狗狗跑进来，看到这一幕，把狗狗抱在怀里，捂嘴小狗的嘴，轻手轻脚地上楼了。

小狗睁着无辜的眼睛，觉得很有意思，任由小主人抱着去找另一个小主人。

霍诚尧睡了一个小时，再睁眼状态好了很多。

只是脑子还是被蒙了一层纱，对什么的感受都不真切。

莫离给他端了一碗粥，“你先吃点东西，我已经通知他们保留原样了，你先把自己的情况打理好。事情已发生，你着急只会让你的状态更乱。等你的状态好了，我们立刻过去。”

霍诚尧尝了一口粥。

他的味蕾好像失灵了。

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他还是慢慢地把东西都吃完，放下碗，他没有立刻动。

莫离从瓷瓶里倒出两颗药，“把它们给吃了。”

霍诚尧听话吃掉。

几分钟后，困意汹涌来袭。

他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莫离从客房里出来，才松了口气。

她没有想到霍诚尧对霍挺的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如果她当时不在他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她行医这些年遇到类似的状况太多了。

很多人听到噩耗，身体与精神都无法承受，甚至当场也跟着离开。

这种情况抢救难度很大。

就算抢救及时，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莫离想到刚才的凶险，心里的弦依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