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机一本正经地回复，虽然知道估计是十分辛勤地把厉北霆的原话背了下来，可到底有几分令人失笑。

桑暖弯了弯眉眼：“那就劳烦司机叔叔转告厉叔叔，胡氏登门致歉，我可得专门等等再见呢。”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像一个活泼生动的小狐狸。

之前故作成熟的妆容被卸去，清纯又氧气，显得尤其无害。

司机看着不由心头一软，被哄地连连应下。

“我这就把小姐的意思转告给厉总。”

司机笑道，一脚油门便往公司的位置踩去。

……

等桑暖到了部门，正门口却站着两个紧张彷徨的女人，其中一个最是惴惴不安，看到桑暖的一瞬间先是一愣，还是身边那个稍微成熟年长一些女人撞了撞她的手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低下头去。

桑暖眯了眯眼睛，视线免不得停留在那个低垂着眼眸颤抖的女人身上。

她眼底多了几分寒意：“方糖？”

听到自己的名字的一刹那，方糖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木楞了一下，随后才颤颤地抬起头来：“总……总监。”

桑暖微微扬了扬下巴，蓦地笑开：“我记得宣发部和策划部并不同路吧。”

她眸光幽幽，浮浮沉沉地看起来多了几分晦涩的莫名意味。

方糖面上免不得出现了几分难看的神色。

还是年长女人满脸抱歉地上前来：“桑总监，我这是特意带方糖来给您道歉的。”

桑暖嘴角微微勾着，却没有接下话茬，而是将视线缓缓落在了方糖的神色上。

她此时模样很是憋屈地咬着唇瓣，一双眼睛多了几分湿意。

桑暖挑眉抱臂：“是吗？那就进来吧。”

说罢她扫过方糖一眼，径直往办公室里走去。

那一眼微凉但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方糖心底却莫名出现了丝丝哀怨。

人和人的差别为什么如此之大？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在最末的宣发部也只能当个透明人，她不过仗着养父就可以刚进社会成为策划部的顶头上司。

方糖不由地攥紧手心，一口牙几乎嫉妒地咬碎。

办公室内，桑暖有些慵懒地撑着手臂闲散靠在软椅上，新招的贴身秘书适时将她爱喝的橙汁端放在她的手边。

“把录像发给胡雨然的时候，她和你许诺了什么？”

桑暖也不卖关子，抿了一口橙汁，清香四溢。

她餍足地微微眯眼，整个人十分自得。

方糖则僵直在了原地。

见方糖咬紧牙关迟迟不开口，桑暖幽幽扫去一眼，反倒是方糖身边的宣发部经理先慌了神。

“说啊！”

她在后背用劲撞了撞方糖的腰。

不小的力气让方糖面色一变，发出“嘶”得一声吸气声。

桑暖看在眼里，却径直挪开视线忽视掉。

即使她身为上位者，可还是一向以体恤员工为重。从现在已经掌握的资料信息来看，方糖想从宣发部调走也不是没有缘由。

可她不是圣母，不会对恶意伤害自己的人予以仁慈。

“不说的话就公事公办吧。”

桑暖有些倦意地揉了揉眉心，有种耐心耗尽的意思。

方糖一听，面上着急之色尽显：“我……我说！”

“胡小姐让我把录像给她，说等她……她把您挤走，就让人把我调到策划部当助理，甚至许诺我会比普通员工地位更高、待遇更好……”

越说到后面，方糖的声音越低，脖子已经缩到了衣服中。

“如果我说的没错，后面将录像匿名发给报社的是你吧？你知道造谣会被怎么追究处置吗？”

方糖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我……是……是胡小姐让我做的！爆料的文案也是她要求我发的！不关我的事！”

桑暖微微眯起眼眸。

自己在策划部门澄清，宣发部确实可能没有得到消息，方糖算得上是被胡雨然利用了。不过，这难道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这件事我本人，还是公司，都不会就此放过。胡雨然已经被革职，你也不用再幻想她能帮你什么。至于你宣发部的工作能否保住……”

“悬。”

桑暖冷冷扫过一眼，通身多了一份不容忽略的凌厉气息。

话音落下，方糖彻底傻了眼。

怎……怎么会这样……自己是为了爬得更高，怎么却事与愿违了！

她不住地张合着唇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桑暖没再看方糖，而是扭头注视到了一边赔笑的宣发部经理上。

迎上她的视线，宣发部经理赶忙微微弓起身子。

“我记得桑氏的网络运营方面也由宣发部管理了一部分吧。”桑暖敲了敲桌面。

经理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句，愣了一下赶忙恭敬回道：“是的，宣发部门主要运营微博、公众号的公司官方账号。”

桑暖点了点头：“刚才你应该也听见了，还有些资料等等我会让助理送过去。尽快处理网络谣言，扭转风向。”

桑暖十分冷静地给出解决措施。

宣发部门经理也跟着严肃起来：“好的，我这就派人去处理。”

吩咐完一切，桑暖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便示意她们可以离开。

经理抹了抹额上的稀罕，赶忙架起失了神的方糖往外走去。

她着急忙慌地转过身去避开桑暖的视线，心下却暗暗吃惊。

原本看这新总监年纪轻轻有些不放心上，没想到这做事的风格节奏倒是一点不拖沓。

厉总的养女，到底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