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多了吧？

她不会说话，尽管有几分姿色，也不可能是男人的选择对象。

何况顾楚昇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上她？

她很快抚平内心的波澜，用手语说道：

【要还，还不起也得还。但只还已经发生的事，还没有发生的，先不谈。】

“算得倒是清楚。既然你坚持，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还……”

他的眼神越发的幽深，像是蕴藏着惊涛骇浪，却被他很好的驾驭着。

只是她不知道，那些惊涛骇浪意味着什么……

顾楚昇笑了一下，转身往客厅走去。

苏云笙的话还没说完，可是她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能在后面拉住了他的衣襟。

轻轻地一扯，让顾楚昇的脚步瞬间顿住。

心脏在狂跳，他不明白，她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为何就能撩拨他的心弦？

而之前他的未婚妻也这样拉过他，那时的他，心底却只有无限的厌烦蔓延……

他转过身，望向她时，眼底是克制的悸动：

“怎么了？”

她立即用手语问道：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的？那张面具那样逼真，我在霍家这么久，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为什么只是去了一次医院，就被你发现了？】

顾楚昇看着她满脸疑惑的模样，宠溺地笑了一下：

“那天你大概急于赶来给霆霄报信，只是戴了面具，却忘了换身上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你手腕上的伤，和你脚上的鞋。”

苏云笙心里一紧，瞬间恍然大悟。

那天她的确很着急，所以只是换上了面具。

手腕上的伤，是跟顾楚昇在一起时所受，还是他亲自包扎的，他怎么会认不出？

大概最让他肯定的一点，就是她那双鞋子了吧。

她当时有点小小的炫耀心理，还特意强调了“独一无二”四个字，怎么能怪人认出她来？

想到这些，她无力的笑了笑，都怪她当时太着急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

也忘了，顾楚昇当时也会在。

顾楚昇调侃她：

“所以下次如果要临时变装，记得多带一套衣服，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这么好心。”

他的意思是，如果发现她的人是俞可琳或是裴恒等人，恐怕她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郑重地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顾医生。】

顾楚昇眉头微微一拧，若有所思道：

“之前苏云雾都是叫我顾少或者直接喊我的名字，你也别叫顾医生了，免得露出破绽。”

这是他的小心思，她只会叫他“顾医生”，礼貌而疏远，可能永远不会喊他的名字。

可他想听她叫他的名字，哪怕是用手语。

苏云笙哪里会知道他的小心思，只以为他在为她着想：

【好，顾医生。】

还是顾医生。

他循循善诱：

“顾楚昇与顾医生就差一个字，顾楚昇，试试看？”

苏云笙有些难为情，犹豫了一下，不禁拿出手机，打下三个字：

“顾楚昇。”

熟悉的AI女声，平直的语调，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可是听在顾楚昇的耳朵里，就是有别样的味道。

他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对她的表现认可。

随后又审视起她，不光她有疑问，他也有：

“我也挺好奇的，苏云雾可是钢琴演奏家，如果霍霆霄让你表演一段钢琴独奏，你怎么办？”

苏云笙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会一点。】

顾楚昇倒是很惊讶：

“你会弹钢琴？”

最开始认识她时，以为她是个不会说话的花瓶。

后来见识了她对白玉的用心和坚持，以为她是个十分孝顺的女儿。

那天看到她画的那双鞋，才知道她居然会画画，还画得那样好。

如今听说她还会弹钢琴，他怎能不惊讶？

他转身走进客厅，直奔角落里那架三角钢琴而去。

站在琴边，他轻轻打开了键盘盖，眼神里都是邀请：

“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大饱耳福？”

事已至此，苏云笙还有什么可扭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