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笙摘掉了面具，露出她本来的脸。

齐耳的短发，如今有些长了，乌黑的秀发配上她雪白的小脸，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白雪公主，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大概是牵动了伤口，她咧了咧嘴，随后用手语说道：

【苏云雾做事那么周全，怎么会只做了一张面具？放心吧，我有备用的。】

听她提起苏云雾，顾楚昇的脸色冷了冷，哪怕她说话时脸上带着笑，可他却笑不出来。

如果不是苏云雾，她也不用经历这些。

但同时，他又有些感谢苏云雾创造了这样的机会，让他与她拉近了距离。

想到这，他勉强笑笑，开始给苏云笙的伤口消毒换药。

离开之前，顾楚昇犹豫半晌，才迟疑着问：

“离婚期限就快到了，你……会有留恋吗？”

她看不出，他眼里的担忧。

留恋？

苏云笙微笑着：

【我不会留恋本就不属于我的生活，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快点离开。】

顾楚昇眼中的担忧淡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苏云笙脸上的笑淡去，她不会让顾楚昇看到，她那抹笑容里的苦涩。

裴恒一直等在房间门口，见顾楚昇出来，忙上前道：

“顾医生，这边请。”

顾楚昇并未作他想，只以为霍霆霄是为了询问苏云笙的病情。

进入书房后，裴恒十分谨慎地锁了门。

顾楚昇疑惑地笑笑：

“怎么，有秘密？”

霍霆霄一直站在窗前，这期间，他不断地闭眼睁眼，可是眼前仍旧一片黑暗，再没有出现早上的情况。

知道顾楚昇进来，他终是沉沉地开口：

“今天早上，我看见光了……”

闻言，顾楚昇惊喜异常。

他忙放下手中的医药箱，几步冲到了霍霆霄面前，仔细查看起他的眼睛。

“真的看到了？”他拉着霍霆霄坐到了沙发上，“快坐下，我给你检查检查。”

正准备着手检查，霍霆霄却又道：

“可只是短暂的一瞬，就又看不见了。但那一瞬间，即使短暂，我也敢肯定，我确实看到了，那光线很刺眼，刺得眼睛发疼。”

顾楚昇向来温和，此刻也难掩激动：

“这是好现象，哪怕短暂，但如果你的眼睛真的对光线刺激有了反应，那就说明你的视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别着急，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吧。”

顾楚昇的话也让失落了一天的霍霆霄情绪波动：

“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会复明？”

顾楚昇说：

“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原本你的眼睛就没有问题，不过是因为大脑内的瘀血压迫了视神经引起的失明，如果瘀血清除了，那复明自然不是问题。只是之前这块瘀血一直没有散去的迹象，如今却突然好转，想必是有诱因的。”

诱因？

霍霆霄想起了苏云笙。

自从她来了之后，每天坚持带他运动，帮他泡热水浴，给他进行头部按摩……

是她做的这一切，加速了他大脑中的瘀血散去。

这个诱因，是她。

“我还有多久会复明？”

顾楚昇说：

“一切都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知道。”

霍霆霄暗暗在心里数着他们定下的离婚日期，还剩十天。

如果十天之内他还不能复明，这个婚要离吗？

可如果能复明呢？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

思虑之后，他叮嘱顾楚昇：

“我眼睛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奶奶和苏云雾。”

顾楚昇问：

“为什么，这是好事，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

“因为……不想让他们失望。”

如果不能复明，只是空欢喜一场，岂不失望？

如果能复明，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他想看到她惊讶的表情，之后还会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顾楚昇点点头，他能理解霍霆霄的心情。

但……却不能按他说的做。

离开了维尔古堡，他便给苏云笙发了一条信息：

“霍霆霄的视力可能要恢复了，你自己当心。”

收到信息的苏云笙，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