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宁眼睛转了转，明白了。

“那你再看看姜园，看累了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姜念初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还停留在不远处的姜园。

“宁宁，我不知道我要做的事是不是对的。”

“在我心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曾经也这么想，也是这股执拗让我一路坚持走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与我父亲近在咫尺时，我发现我即将要做的事会让他蒙羞，也让他失望。”

姜宁宁没有接话。

她在市井长大。

她的亲生父母能为他哥的彩礼，把即将高考的她卖了。

她不信任任何亲人，也没有在哪一位亲人身上获取过温暖。

只有姜念初给过她温暖，疼惜她的身体，为她规划未来。

姜念初说那些话并不是想要答案。

向外求答案，永远得不到。

向内求，反而会得偿所愿。

*

姜园内。

管家快步走进姜振的卧室。

姜振正靠在床头看秦止摇和秦止苏推雪人的视频，笑得眉眼弯弯。

管家看着占满整面墙的投影，眼中也带了笑意。

“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出太阳。明天你安排一下，我去东湖岸看阿离和孩子。”

“您的身体入冬之后就不好，您要想见，让小姐带孩子过来也是一样的。要是再受寒，小姐会心疼的。”

“我的身体是体能的正常衰老，阿离行医多年，这事她很明白，不会强行在我身上做无用功。”姜振如今已经没有遗憾。

阿离治好了苏苏的病，将来也能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跟霍诚尧一起过日子。

至于那个惊天的秘密，他还是带到棺材里，不让阿离知道。

管家笑道：“您先睡觉，我再安排明天的出行。”

“好好，真拿你没办法。”

姜振依依不舍地关掉投影，由管家扶着躺下。

管家只留了一盏能视物的地灯，带上门出去。

他站在走廊的窗帘后，看着姜园外那辆停了至少半个小时的陌生车辆。

里面的人是谁？

他们想观察什么？

老将军这些年深居简出，几乎不在外面露面。

除了极其重要的场合，他也不会在媒体上露面。

姜园早已风平浪静，也不参与任何纷争。

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管家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辆车停到姜念初和姜宁宁的车前。

车门打开，一个神情冷漠的男人迈着大长腿下车。

司遇眼皮微扫，“两位请跟我走一趟。”

姜念初认出司遇的身份。

她皱了皱眉。

姜园的安保工作怎么让司遇来做？

司遇是现任战神，职务非常高，怎么也不该由他来做。

司遇说完，就回到车上。

他调转车头，走在前面开路。

另一辆车在无声无息间绕到姜宁宁的车后，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另一辆车上坐着的是顾彦。

他一发现姜念初不见，就立刻跟司遇汇报了情况。

他也第一时间回来了。

他猜测姜念初会来姜园。

果然被他猜中了。

总统先生现在事情太多，他不希望姜念初趁乱做出什么事。

而姜念初的身份本来也该经过商讨之后再决定如何公布她的身份，让她曾经的荣光回到她的身上。

她要是私自出现在公共场合，会是不小的麻烦。

司遇将姜念初的车引到战神府。

姜宁宁看着围墙高耸如监狱的战神府，腿不受控制地发颤。

那扇敞开的大铁门如张开的巨大兽口，随时能连人带骨头的硬吞下去。

姜念初安慰道：“别怕。”

姜宁宁勉强稳住心神，跟着司遇把车停下。

司遇走到副驾，为姜念初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念初的脸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已经足够让司遇辨认。

他知道姜念初的经历后，极其心疼。

哪怕姜念初不是阿离的母亲，也是他非常敬佩的杰出女性。

她自身就极其优秀。

她的前半生很耀眼，仿佛把一生的光都在三十岁之前发完了。

后半生，明珠入尘埃，埋了她一身的光华。

姜念初示意姜宁宁稍安勿躁。

她自己则下车，跟着司遇离开。

顾彦站在姜宁宁身边，目送司遇与姜念初的背影消失。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姜宁宁狐疑地看他。

顾彦没有回看。

他现在的思绪也乱得没有找到头绪，只是这件事超过了他能处理的权限和能力，他只能静候。

司遇将姜念初请到他的茶室，茶室连着书房。

在茶室里，可以将整个战神府一览无余。

司遇亲自给姜念初倒茶，双手给她奉茶。

“您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