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诚尧的脸色地黑暗里看得不清晰。

他偏头看着车窗外的海面。

黑夜里的海边很暗。

看不清海边，只能听到海浪的咆哮声。

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在黑暗里，随时伺机而动。

霍诚尧对霍挺和云蕙两人彻底失去了耐性。

这两人，不配为人父母。

*

霍诚尧回到姜念初的小院时，霍诚运和顾彦已经做好饭。

姜念初也泡好药浴。

裸露在外的皮肤和脸都被漆黑的药膏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在敷面膜。

味道也是清香的草药味。

霍诚运与姜念初坐在一起，还是有些警惕。

姜念初却神色如常的吃饭。

霍诚尧坐到霍诚运的另一侧。

霍诚运更不自在了。

霍诚尧把空的饭碗递给霍诚运，“麻烦你帮我盛碗汤，我胃不舒服，吃不下别的饭菜。”

霍诚运紧张地给他盛了一碗汤，动作僵硬的递给他。

“谢谢。”

霍诚尧喝了碗汤便带着顾彦和梁育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霍城运一直看着霍诚尧所乘坐的车子消失才收回目光。

姜念初说道:“他有他要过的坎，你担心也没用。”

“我不担心他。”霍诚运说的话也很硬。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姜念初自顾自地吃饭，全程没有刻意无视莫离。

但也没有刻意跟她聊很多事。

桌上的气氛有些冷。

四个人都没谁在乎。

随风是根本没有这个筋，莫离是在想别的事。

霍诚运和姜念初也是心里有事。

这顿饭，谁都没吃好。

吃完饭后，莫离又等了两个小时，才为姜念初卸下药膏。

不少浅层的疤痕已经软化，正发热发痒。

把它们慢慢地刮掉就可以了。

然后再敷上新的药膏。

“要高会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治好的时间不同，遇到发热发痒的情况也别担心。在我的药没有被换掉的情况下，你身上的伤疤我都可以治愈。”

莫离的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个人对她身上的疤痕根本不在意，眼中时不时也透着一股平静的死气。

她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

但能活下来就是好事。

她们第一次见，她也不会说太多。

姜念初眼中带了浅浅的笑意，“被你看出来了。”

“你看起来不想治病，但又没拒绝。是因为你也还没下定决心吧。”

“你还学过心理学？”姜念初不答反问。

“可能跟心理学没有太大的关系，是我看到过太多的病人。从他们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对待自己病情的态度。再优秀的医生面对一个不积极的病人，也束手无策。而你看起来像是会换掉我药的人。”

“你怕什么？怕霍诚尧责怪你?”

“你身上有种让我很熟悉的感觉，我不希望你出事。”莫离坦然道。

姜念初心里无比震动，她久久说不出话。

莫离重新给她敷上药膏后，出去了。

随风护送她回疯岛的指挥部，也就是顾彦他们住的地方。

住宿条件有限，但还是打理得很干净。

她的房间在顾彦和霍诚尧的中间。

莫离很喜欢这个细节。

哪怕她可以处理好很多事，总有人在细节处默默的珍惜她，保护她。

莫离以为霍诚尧会走很久，没想到她刚洗完澡，他就回来了。

霍诚尧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你等一下。”

莫离换了衣服后，才开门。

霍诚尧闻到她身上沐浴乳的清香，烦躁的心情减缓了不少。

霍诚尧收回目光，说道:“你这里有没有安神的药或香料，我头疼得厉害。”

莫离发现他眼睛里有不少红血丝。

“我帮你按一下。”

“谢谢。”

霍诚尧靠坐在沙发上，头枕着椅背上。

黑如生丝的头发，自然的往后垂坠，露出他饱满的额头。

疲惫，但他不说。

莫离用恰到好处的力道给他按摩整个头部。

没一会儿，霍诚尧就睡着了。

莫离在他进来之前点了安神香。

他现在的状态，用安神香最合适。

哪怕能睡个15分钟，也是很好的。

霍诚尧确实没睡多久。

二十分钟后就醒了。

疲态一扫而空。

他跟莫离道谢后，回隔壁房间洗漱后，又出去了。

直到快天亮才回来。

这一夜，莫离也没睡好。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霍诚运的脸。

她不知道霍诚运的出现对霍诚尧会有什么影响。

目前跟霍诚运接触下来，能感觉到他生性比较单纯。

而单纯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

如果那些人把霍诚运当成捅向霍诚尧的刀。

霍诚尧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