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所有人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以总统的身份道歉，他确实能代表所有人。

姜念初的眼睛始终是干涸的。

再悲伤，也流不出眼泪。

“你想我接下来怎么做？回去当个吉祥物？”姜念初冷声问。

“我想您治好伤，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以最好的一面回去见姜老将军。他一直在等您。”

“所以，你把阿离带过来了。”

“对。”霍诚尧重新给姜念初倒了杯茶。

他反倒更像这里的主人。

“我做了父亲后，发现无论如何，我也舍不得孩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吃苦。姜老将军也一样。无论您多强大，在他眼里您始终是他记挂的孩子。在他心里，您已经死了，可您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别让您有更多的遗憾。”

姜念初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加长。

她何尝不想回到父亲身边。

只是……她这样的姿态回去，只不过徒增伤悲。

霍诚尧没有再劝，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再通透的人，也有想不透彻的时候。

他有足够的耐性等。

“我在哪里养病？”

“在这里也可以，跟我回家也可以。阿离和两个孩子现在就住在东湖岸的别墅里，您可以去秦先生的那套别墅养病。这些年，除了阿离曾经短暂的住过，一直保持原样的空置着。秦先生应该会很期待您住进去。”

“我这副样子，他还能认识我？”

霍诚尧的嗓音无比温柔，眼里也带着极大的包容。

“秦先生从来不在意这个，他只在意你是你。”

姜念初哽咽着点头。

“治吧。”

霍诚尧给莫离打电话。

这次莫离带了很多药。

看到姜念初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

随后，把脉、看疤痕，并不多话。

姜念初也是最初跟她说一两句话就不再说了。

像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莫离收回手，“您身上的伤都可以治好，疤痕也都会消失，请您不必担心。”

“你确定？”姜念初不相信。

“确定。您很幸运，无痕膏我也是最近才研制成功。”

莫离将药箱里的各种药拿出来，分别归门，贴好标签和用途。

“药浴，您最开始要每天泡，对您的身体和疤痕都有帮助。吃的药，每天三颗。涂疤痕的药，想好得快的话每隔八小时涂一次。”

莫离又确认了一遍后，才把药给她。

“今天我会留在岛上，我教您第一次泡药浴以及涂药膏。”

莫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天然的亲近感。

姜念初很不自在。

“你说清楚就好，我自己会做。”

霍诚尧在旁边突然说道：“今晚我想在这里吃饭。”

顾彦立刻心领神会，“我马上安排。”

半个小时后，顾彦让人搬了一个大浴盆进来。

莫离亲自调配药浴，姜念初在她的坚持下，只能开始泡澡。

她从未体会过莫离的医术。

虽然早已从报纸上知道她是a国最出色的医生，但她认为是媒体过誉了，以及霍诚尧特意抬高她的身份。

真正泡在药浴里，感觉身体里的病气一点一点被热水抽出来。

她才觉得神奇。

原来对普通人来说无法逆转的病，对莫离来说，并不难。

姜念初的心情很复杂。

莫离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给霍诚运把脉。

“你身体里有很多年前积累的毒素，把残留的毒素清除就好了。你视物模糊和记忆力不好的问题都可以缓解。”

“中毒？”顾彦惊讶道，“中了什么毒？”

“应该是让人变傻的药。目前已经过了药效，但造成的损伤还是有影响。我这次带的药里还缺少几种药，回头我配好药再让人送过来。”

莫离以前就知道疯岛这个地方，在疯岛上的人背后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而霍诚运仅从长相就能看出来他跟霍诚尧相像。

他们的关系几乎不用猜。

只是霍诚运被下毒，送到疯岛。

霍诚尧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莫离看向身侧的男人。

霍诚尧感觉到她的目光，偏过头与她对视。

眼神很温柔，没有攻击性。

莫离的心颤了颤。

她虽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其实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很多事，他都藏着独自去面对。

姜念初在屋内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正在这时，梁育跑过来。

“总统先生，霍挺先生和云蕙女士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