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缓缓吐出胸口的浊气。

她喜欢这种刺激，而不是循规蹈矩。

要不她也不会在战场上如鱼得水。

“阿离，你除了霍诚尧之外，还谈过别的男人吗？”

“没有。”

“那太可惜了。你这个年纪就适合多谈恋爱，少结婚。”秦侑笑道，“多谈恋爱，你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男人，更知道怎么跟男人相处。不能坚定地在一棵树上耗，回报率太低，失败率还特高。”

“以前没有人跟我说这些话。”莫离小声说道。

“你肯定从其他途径看到过类似的话，只是你更相信你和霍诚尧的感情基础可以成为特别的例子。”

莫离没有否认。

“我告诉你，有钱有权的男人基本都有一堆女人或男人，他们玩得很疯。女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物件，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个事实很残忍，但没有办法。他们获得漂亮女人太容易了，就算他们没有那个意思，也有大量女人往他们身上扑。”

“像我十几岁的时候，你爷爷就把我们扔进女人堆里，让我们最先过这一关。否则将来掌事的时候，容易被女人迷惑了脑子。”

“绝大部分的男人是能控制住的，但不是能控制住不碰那些女人，是能控制住不被那些女人迷晕心智，做出不当的决策。”

“权贵家族的男人成长路上都少不了这一步，霍诚尧一定也有。”

“其实权贵家族里的女人也一样，她们也会接触各种各样的男人，为的是将来不会被男人的三言两语迷了心智，跟个傻子似的把家搬空给男人。”

秦侑自嘲地笑笑，“我们家在教女孩方面确实不太行，每一个都教得不够好，让她们很容易被男人迷惑。”

莫离突然开口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们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不用心教。”

秦侑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你说的可能性很大，就像我们对你四叔，无形中还是会把他当成外人。”

“霍家人对我应该也是如此。有利用价值，可以伪装和善，但没有真心把我当成他们的家人。”

霍挺、云蕙一直如此。

她曾经以为霍诚尧不一样。

结果，霍诚尧也一样。

她做得再多，也不是他们家的人。

秦侑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对。”

莫离从车载小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仰头灌了小半瓶。

碳酸饮料果然提神醒脑。

刺激味蕾的同时，给了人食物最本质的刺激！

多巴胺食物带来的快乐就是这么直接！

“认清了我不被爱，只是个工具的事实。”莫离嘴唇颤抖，但还是坚持说完：“太他妈扎心了！”

“我以前为什么那么蠢？”

“我到底在自我感动什么？”

“我为什么连恨别人的能力都没有？”

“别人伤害我，我还要给他们找理由？”

“别人误会我，我为什么要着急忙慌的自证？”

“到底谁往我的心里种下这些种子？”

“……”

莫离问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秦侑没有回答。

莫离更像在自问。

秦侑突然想到离开秦家的秦芯。

她从小就在秦家长大，理应成长成一个自信、大方的千金小姐。

她却比谁都不安，易怒，敏感。

秦家给秦芯带来的不安，跟阿离在霍家感受到的应该很相似。

阿离状似幸福又骄傲的长大了。

事实上，这些伤被她自身强大的光环给掩盖了。

连阿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伤。

秦侑胸口闷闷的。

“阿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你的喜怒哀乐，可以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没有人会指责你。”

莫离又喝了一口可乐。

冰得她打了个寒颤。

“我恨霍家！”

“恨霍诚尧！”

“恨我看不顺眼的一切！”

“……”

莫离喊完后，整个人都松快了。

秦侑把车停在海边的别墅前。

别墅已经亮了灯。

莫离缩在沙滩椅上看落日的余晖。

脑子空荡荡的。

但，她没有让脑子空。

她很努力地梳理过去的事。

她不能再让过去纠缠她太久。

想清楚后，该报复就报复，该放下就放下。

浑浑噩噩，就会一直原地踏步。

她永远也翻不过心里那道墙。

今天三叔帮她撬开了一条缝，让新鲜的风吹进来了。

她要趁机把缝撬得更大。

秦侑把空间留给莫离，进屋亲自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