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诚尧突然出声，“我受伤了。”

莫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死不了，回去让医生给你治。”

她现在很乱。

比之前在岛上更乱。

她发现她不了解霍诚尧，霍诚尧做的很多事完全在她的认知之外。

他到底在干什么？

霍诚尧轻笑了两声，“你没有一走了之就够了。”

“如果我走了呢？”

霍诚尧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莫离心里一寒，隐约猜出了下场。

如果她没主动要求回来，机组的工作人员也会用其他的方式。

那时候，等待她的不会是他的笑容，而是冷漠，甚至是真正的囚禁。

霍诚尧在试探她！

霍诚尧坐到莫离身边，挑起她的下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莫离偏头，避开他的碰触。

“有空签一下离婚协议吧。”

霍诚尧固定住她的脸，无法理解她的言行。

“你分明还爱我，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婚？”

“我对枕边人的要求很高，你没有达到。”

莫离的话像一把刀捅进霍诚尧的心脏。

“你只是爱上别人了，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我，对不对？”霍诚尧眼中闪过疯狂，“是司遇，还是顾彦？还是秦侑？”

莫离没有回答。

心里越来越失望。

霍诚尧不了解她，她也发现她不了解霍诚尧。

他们明明相处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这么浅薄？

她前两天的推心置腹的沟通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谁都没听进对方的话。

他们越想靠近对方，就会被双方扎得更深。

霍诚尧捏着她的下巴，“被我说中了？”

“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你？”莫离推开他，眼中难得涌起一股怒火，“曾经当初羞辱我的是你，同意离婚的是你。现在不想离婚，羞辱我有外遇的还是你？霍诚尧，是我离婚的心意不够坚决，让你觉得我在欲拒还迎？”

“刚才设计我的人是你，我要没按照你的预期走，我会被你报复。从头到尾你把我当成活生生的人没有？”

“我为什么还要花我剩下的人生陪你走？我自虐还是非你不可？”

莫离越说越愤怒，“还是你以为你爷爷救了我，我就应该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无论你羞辱我、欺负我，我都得没有丝毫怨言？可我自认为这些年的付出够还当年的恩情了。”

“我没有一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我曾经挣的所有钱都直接归霍家。那些东西我不在意，你们想要，我在爱你的时候可以给。但我不能忍受你们拿着我的利益与好处，又打心底看不起我。”

“你这次的一系列操作，有没有一点点考虑过我？”

莫离冷笑了一声，“我相信有那么一瞬间，你是考虑过我的。但，也就仅此而已。”

莫离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霍诚尧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

羽睫轻颤，鼻子小巧精致，嘴唇温软。

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

好像没有办法再留住她了。

机舱内，陷入一阵窒息的沉默。

只有飞机的轰鸣声。

两人却好像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莫离心里其实很不好受。

她和霍诚尧的过去像精美的古董瓷器，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舍不得亲手摔碎，留下一地狼藉。

飞机翱翔在高空，穿越云层，却谁都没有心情看大自然营造的美景。

一直到下了飞机，霍诚尧和莫离都没再说话。

莫离被霍诚尧的保镖送到一家酒店，她的手机、证件摆在酒店房间的桌上。

莫离看了一眼手机，未接电话、未读信息很多。

她挑了几个重要电话，回拨过去。

忙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直到闲下来，她才发现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莫离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整个人像跟世界隔了一层布，看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真实感。

莫离不想放任自己乱想，给顾时安发了个地址，让他过来接她。

*

“老大，有莫离的信息，离我们只有三十公里。”

黑暗里，韩挺睁开眼。

“仔细查查，这很可能是霍诚尧的诡计。”

“是！”

通讯兵再次确认。

“周围没有军事信号，很可能只有莫离一个人。”

韩挺坐到电脑前，亲自查看。

看完后，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