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集团。

办公室里只有季嫣然和桑暖两个人，她已然没有再伪装的心思。

“找我做什么？”

季嫣然缓缓转过身来，面上的高傲十分醒目张扬，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到来。

“那些照片是你拍的，也是你故意曝光给媒体的是吗？”

桑暖看见她的神情，已然猜到了大半，但还是有些执意地想问出个究竟。

季嫣然眼尾上扬，只是眸子里极冷。

她漫不经心道：“既然知道了，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一趟。”

她承认了！

桑暖的瞳孔睁大，诧异地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

自己这些天的痛苦都是由她一手促成，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桑暖不禁咬唇，眼底是恨意盘旋。

她怎么可以如此心安理得！

季嫣然斜斜扫过来一眼，对上桑暖愤恨的眼神却只是微微勾唇。

“不用这样看我。如果不是厉北霆，你现在甚至不会有站在我面前交谈的资格。”

季嫣然挑着眉，眼睛睨下去，很是傲慢。

她的眼神划过桑暖，又垂眸拨了拨指尖：“既然贺家的继承人看得上你，我还是劝你尽早知足，找个机会嫁给他，离开厉家。”

“离开厉家”四个字被她咬地极重，似乎是警告，又是威胁。

桑暖攥紧了手心。

她猛地惊觉，失去了厉北霆的庇护，她便成了人人可以挤压的软柿子。

“我只是厉叔叔的养女，你又何必这么介意我的存在？”

桑暖咬牙不解道。

季嫣然的眼睛却缓缓凝神：“养女？”

“呵。”

她轻笑一声：“养女也不行。”

女人高高在上地瞥过一眼，轻蔑又不满。

桑暖的话头一下被堵住。

显然没想到她会连厉北霆的养女都不放过。

如果她现在是乔依的身份，只怕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桑暖思绪微微飘远，耳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想知道乔依的消息，你只要能给我想要的，我会许诺你想要的报酬。”

桑暖瞳孔微张。

果然！

季嫣然不会轻易放过乔依！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你找乔依做什么？”

季嫣然眼睛多了一丝寒意，比面对她时显得更加冷厉：“既然我回了南城，自然容不下乔依。”

“南城，有我季嫣然就够了。”

“厉北霆的身边同样。”

季嫣然勾起下巴，傲慢至极。

此话一出，桑暖大吃一惊。

她这话的意思……莫非要对乔依下手？

桑暖诧异地看向她，将她翘起的嘴角尽收眼底，只觉得令人四肢生寒。

她简直像个恶魔！

“乔依好歹是厉叔叔的女朋友，你就不怕厉叔叔知道了对你下手吗？”

毕竟厉北霆在外的“凶名”不小。

哪料季嫣然只是随意地拨了拨头发：“我的身份，厉北霆不敢把我怎么样。”

她眼睛冷冽，嘴角上扬的笑意更让人看得遍体生寒。

桑暖只觉得手脚发凉，一股寒气更是从脚底直窜后背。

她微颤地后退几步，几乎是瞳孔地震地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办公室！

等身体没入人流之中，桑暖还是觉得一阵后怕。

特别是她的身后，仿佛还有季嫣然刚刚仰头大笑的尖利嗓音在追着她。

桑暖下意识想要赶紧将一切告诉厉北霆。

她的指尖微颤着，甚至急切地在路边四周张望，想要拦下一辆出租直奔厉氏集团。

可车流和人头夹杂，她在路边显得寂寥不已。

视线焦急地扫过，却在一处街角微微一顿。

顾芷嫣？

桑暖不禁微微拧眉确定自己的眼神是否有误。

而那边的女人也鬼使神差地抬眸，两人隔着一道街道目光倏地对上。

就是顾芷嫣！

桑暖瞬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下一刻，她的眉头却微微拧起。

她此时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两人挽着手的模样格外暧昧。

甫一接触到桑暖的目光，顾芷嫣却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松手。

她在心虚！

桑暖瞬间捕捉到她的心理，眼神不由地落在了她身边的陌生男人身上。

陌生男人在顾芷嫣松开她的手的时候微微不满蹙眉，顺着顾芷嫣的目光看到桑暖又微微挑眉。

眼神打量，饶有趣味。

桑暖没有见过这张脸，但看着却并不完全陌生，总觉得心底多了几分莫名的怪异。

正巧红灯跳转，顾芷嫣不得不越过街道。

三人瞬间便只隔了一步之遥。

对上桑暖古怪的眼神，顾芷嫣眼神发狠瞪向她：“看什么看！”

桑暖微微眯眼却并没有直接回应。

“桑暖！你这个狐媚子！勾引了宴尘难道还不放过我表哥吗？”

顾芷嫣气急败坏地小声吼道。

闻言，桑暖却并没有松开眉头。

顾芷嫣的演技太拙劣。

她似乎在故意通过这句话传递给她“旁边这个男人是她表哥”的信息。

而她思索着，没有察觉顾芷嫣在说出那句后，身边男人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顾芷嫣此时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伸手拦在了她所谓的表哥身前。

桑暖扫过一眼没了一点兴致。

“我并不关心。”

她冷着小脸回怼。

顾芷嫣闻言身子一怔，面上出现了一丝愤恨和不满。

“桑暖！”

她咬牙切齿地叫出一声，桑暖却丝毫没有停留，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大步离去的身影，顾芷嫣整个人都想一团燃烧的火焰，烦躁至极。

而还不等她发作，一只满是凉意的手却箍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