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厉北霆猛地惊醒。
而周围已经空了。
他心头仿佛瞬间空了一大块。
甚至根本顾不上穿鞋,他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往外扑去。
周围安静地能听见不时刮过的风声。
他却紧紧攥住了心口。
“乔依!”
他低吼出一句,痛苦地蜷缩到了角落。
她走了。
她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甚至昨晚说好他送她都没有给一个机会。
厉北霆喉间满是涩意,竟然一口吐出一滩淤血来。
而被声响吸引来的保姆更是吓了一跳。
等看到地面上那抹可疑的猩红更是瞬间惊得六神无主。
“厉总!”
她惊呼一声,可那人已然昏厥过去。
……
厉氏别墅当即忙得不可开交,而始作俑者却已然踏上了飞机。
她专门订了黎明时分的机票,即是怕厉北霆临时反悔,而是怕自己心软。
桑暖狠心咬了咬唇,朝递来毯子的空姐道谢。
空姐面上挂着礼貌的笑,继而往后走去。
起飞前还有段时间的嘈杂,桑暖偏头看向窗外,是大片的空地。
她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乔依离开了,可桑暖却会在几天后再次回去他的身边。
桑暖微微闭眼。
飞机此时也终于结束了冗繁的起飞准备。
失重感猛地袭来。
这般航班直达F国。
她也正好从那边待几天,将出租屋的一切手续办理完再回国。
……
F国。
“桑暖小姐。”
阁楼里的老夫妇打开门,有些惊讶地喊出一句。
桑暖朝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用流利的语言与之交谈:“我算着租赁已经快到期了,便过来办下手续。”
老夫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将人领到了她所租下的公寓。
门一打开,不是预想中的灰尘满面,而是十分整洁,只有一些摆件上有些些灰尘。
“那是什么?”
桑暖刚一进门,却被角落处堆叠着一处处礼物盒吸引了注意。
老夫妇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后了然地眨了眨眼:“那是自称您朋友的人寄来的,我们鲜少联系上您,便自作主张帮您留下了。”
闻言,桑暖微微拧眉。
她走过去蹲下来查看。
老夫妇也适时从柜子上拿出小刀帮忙拆开。
大多是些可爱的摆件,还有些香薰蜡烛这些精致小玩意。
桑暖眼尖新拆的一瓶香水下拿出一张纸条。
“M国香云大街有一家百年的调香屋。专门为你所调,希望喜欢。”
很是矜贵端正的字。
桑暖颤了颤眼睫。
是贺宴尘的字迹。
他鲜少在信息中提起,可礼物却羽毛般到了她的出租屋。
她心头沉重了片刻,随后又将所有的包装袋集齐,一点点地查看起日期。
前半年的礼物很多,到了后面只有重大节假日才会有包裹。
桑暖微微松出一口气。
或许两年,他也释怀了吧。
她站起身,朝两个老人笑笑:“这两年,麻烦二位了。”
两个老人很是和蔼,连忙摆手。
“虽然你没怎么来住过,但是突然告诉我们结束合同,实在让人难过。”
他们有些不舍地看了桑暖一眼,却也没有拖延地从包中拿出白纸黑子字。
桑暖心头一暖,朝两人连连道谢。
“或许我还有几天才会回国,不知道能不能再劳烦接待几天?”
她朝两人有些抱歉地笑道。
两个老人欣喜万分,连忙将人拉到沙发上坐下。
这两个老人早年丧女后便再无所出,甚至桑暖刚开始在网络上提出想要租公寓时还有些不满,但是在看到她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后来签合同,即使桑暖表示自己不差钱,他们还是强制要求以低于周围一些的价格出给了她。
桑暖自然也懂得感恩,将行礼箱里特意带的几件瓷器送给两人做礼物。
摸上那微微冰凉的瓷器,两个老人登时红了眼眶。
一直到晚上,两人更是拉着桑暖一同吃饭。
不过F国的食物和烹饪都不比国内,还是桑暖亲自下厨解决了晚饭。
两人也被桑暖露的这一手惊艳,一边往嘴里塞着还不忘连连称赞。
“晚安。”
互道晚安后,老人告别了桑暖所在的公寓。
一刹那,周围安静下来。
桑暖这才隐隐察觉到自己的疲惫。
自己直飞过来就没有休息过。
她有些恍惚地到了床上躺下。
刚打开手机,李秘书的消息便猛地弹了出来。
“乔依小姐!你快来医院一趟吧!厉总他吐血了!”
飞速读完,桑暖瞳孔皱缩,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怎么会吐血了?!
她赶忙打字过去:“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
那边停停打打,头顶的备注一直显示在输入中。
桑暖已经急得如同热锅蚂蚁,刚想直接打电话过去,那边才有些迟疑又小心翼翼地发来一句:“乔依小姐,你和总裁是不是闹矛盾了啊……”
“今天一提你他就生气不让提……”
李秘书说得尽量委婉,可熟悉他如桑暖,哪里不知道,怎么可能只有这样。
“有些难解释,他现在怎么样了?”
桑暖抓紧了手机,心如刀绞。
“没什么事其实,医生说就是气血攻心了。”
得了肯定的回答,桑暖这才放心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不要让他知道你联系过我。”
李秘书:“……”
他抱着手机看向自家躺在床上一脸怨气的总裁。
而单间病床的白墙上是一个巨大的投屏。
屏幕上的,更是李秘书和桑暖的聊天记录。